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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神于那双鸽子血一般的眼睛。

  

  日光从两人不远的头顶处洋洋洒洒地照进，全数披在了面前人的背影上。逆光下，晃牙甚至能细细观察到对方脸上的绒毛反射出一点点金边，衬托着那张俊丽的脸庞上的表情越发柔和起来。

 

 

  “好近……”

 

  心跳在漏了一拍后开始疯狂地跳动起来。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随着对方温热的呼吸开始渐渐喷洒在晃牙的唇角，随着那双光华流转的眼眸慢慢地只剩下晃牙自己的脸。有一种不知名的刺激感开始从心底溢出，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血液流过的每一处都带起了细微的颤抖。思考渐渐混沌，耳边开始警铃大作，自己不受控制地微微张开唇。

 

  在恶魔的诱惑下，有什么将要脱口而出，他拼死想要埋葬的那句话……

  

  “朔间……前辈……”我对你……

 

 

  “去吧。”——仿佛当头一棒，变换中的口型猛地一顿。脑内突然回响起的那句冰冷的祝贺如同一道透明的屏障，硬生生地帮助晃牙将即将出口的话语扼杀在了嘴角。

  

  之前那张歉意的笑脸和面前放大的面庞渐渐地重合在一起，回忆与现下的错乱感使晃牙的大脑从混沌中渐渐清醒。

 

  “哎……”在失神中，他仿佛听到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下一秒，眼前一亮，阻碍阳光的遮挡物便退回了他的身形，突然照在晃牙脸上的阳光刺得他不禁微微合了合眼。

 

  呆呆地看着对方不知为何一脸郁闷地回归了座位，晃牙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晃牙觉得自己脸上腾地一下变得很红。

 

 

  等等！刚刚他们差点就要……不对！他在想什么！？诶？可是……诶？？

 

 

  在晃牙这边陷入莫大慌乱的时候，他没有看到，那个斜坐在座位上的人稍稍扶了扶额，在晃牙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点点失望的苦笑。

 

  “朔、朔间前辈……刚刚是……”

  胡思乱想不如直接发问，想清了这点的晃牙赶忙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伏下身子努力地隔着桌子凑到对方面前。

 

  “刚刚……”被激动的呼唤回神，零对上那双急切的双眼，思考了一秒该如何糊弄过去。

  他最终还是摆了摆手，颇为敷衍地回道：“啊……是教汝如何运用那句情话哦。如何，晃牙学会了吗？”

 

  “嘎吱——”

 

  是晃牙手中岌岌可危的数位笔的悲鸣。

 

 

  呼——！吸——！！！

 

  默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晃牙思考起如何才能抑制自己抓起对方领带把他揍一顿的冲动。一边慢慢地，隐忍着什么似地退回到自己的位子上，鼓足了十分力气把手中脆弱的数位笔轻轻放在桌上。

 

  ——刚刚要是普通的铅笔，估计已经被他捏断了。

 

  ……

 

  啊啊，早就知道不能去在意对方的一举一动了！

 

  一点点出格的行动都会叫晃牙心率不稳，每次都去在意的话，他的身体恐怕得先败下阵来。

 

  对一点也不争气的身体本能嫌弃非常，晃牙啧了啧嘴，没好气地转而去掏书包里的速写本。

  “够了！你别给我说话了，就坐那！”又摸出一根炭笔，晃牙阻止了对方似乎要继续书写的行动，以强硬的口吻不耐烦地下了命令。

  

  他需要找点事情来冷静心情，又要封住对方不可预测的行动，那最好的方法就是拉他做模特。

 

 

  看对方居然一声不吭地就开始对着自己在速写本上比比划划起来，零倒也不脑，意识到晃牙是正在以自己当模特，零不由得发出了一声轻笑。随手从桌边书堆里挑了一本书出来，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坐姿就翻开了序页。

 

 

  从前几天开始晃牙就注意到了，以往零不停地在记笔记的行动这几天好像逐渐停止了。两人无言度过时间的时候零更多地选择起看书来，这也是为什么晃牙会放心大胆的把对方当作模特的原因了。在不打扰对方的情况下，自己还能锻炼绘画技能岂不一举两得？

 

  只是……

 

  晃牙下手的速度变慢，打好轮廓之后，他尝试用笔计量着、用脑回忆着勾勒出对方独特的眼角弧度。他抬起头，大刺刺地对对方投去目光，对方却似乎沉浸在书本阅读中，完全没有在意他的视线。

 

  偷偷地松了口气，手下的速度又重新快了起来。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选择用纸笔画速写的原因了——毕竟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朔间前辈而不用被追究原因。

 

  铺上一层一层地明暗调子，由于只拿来了炭笔，因此手下必须变得更加小心三分。略微地在阴影处排了排线，晃牙转而攻克最后的头发细节。

 

 

  “像这样为朔间前辈画画的时间也只有现在了吧？”他手下不停，脑内的思绪却开始飞远。

 

  “刚刚朔间前辈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他留出高光，开始加深交界线。

 

  “真的只是为了教我怎么去取悦别人吗？”将空白的画纸用墨色的炭灰填满，他抽了张纸巾稍稍虚化发梢处。

 

 

  果然在朔间前辈心里……

 

 

  “……我还什么都不算吗？”

 

  ……

 

 

  “咔擦——”

 

  “啪嗒”

 

  “晃牙？”

  耳边传来一声极近的呼喊，晃牙蓦地抬起眼，却意外地发现视线被湿润所模糊。惊讶地低下头去，他才发现自己捏着的炭笔笔尖不知什么时候在他的越来越用力下被折断了，手里揉成团的纸巾上有一点湿润的痕迹正在慢慢浸染开——那是他刚刚不知不觉中滴落的眼泪。

 

  不好——

  他赶紧抬了抬手臂用略短的袖子布料吸去眼眶内快要溢出的泪水，直到把眼角擦得有些红肿了他才堪堪对上了一双担心的双瞳。

  

  对方不知什么时候蹲在了自己面前，在晃牙对上目光的同时，零伸出了手，像触碰着什么宝物一般轻柔地抚上了晃牙的脸庞。瞬间，晃牙就透过薄薄的皮肤感受到了对方手心的一点凉意。

 

  “晃牙，”面前的零又重复了一遍，看晃牙怔在那里毫无反应，他眼中的担忧越发明显起来，“怎么了？”

 

  眼看着另一只手也即将抚上来，晃牙突然有些恐慌。

 

  不行！！他还没想好用什么样的表情应对——

 

  “啪！”

 

  晃牙呆住了，零也呆住了。愣愣地放下刚刚拍开对方的手腕的手，晃牙觉得自己现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仓皇地起身整理东西，他低下头去不敢看对方的眼睛。

 

  “对不起，本大爷……不是故意的。今天有些事，我就先走了……”急急忙忙地把一句话飞也似地说完，晃牙抱起书包，在对方复杂的目光下落荒而逃。

 

 

  ……

 

  “啊……搞砸了啊……”

 

  瘫软在转椅上，晃牙无力地放空着自我。无暇去搭理室友担心的眼神，晃牙现在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去思考问题。

 

  瞟了眼时间差不多了，晃牙点开主页，一如既往地看完更新的一话后打算关上网页，然而一条新跳出来的文章上的文字却直直地刺到晃牙心底。

 

  那篇文章上只有短短两句话，却让晃牙难以置信地渐渐瞪大了眼——

 

  “连载将会停止。”

 

  “这个故事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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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说好不虐多又忍不住虐了一点点.....